:“三皇兄与我想到一处了,我也是不解,所以特来问大师。大师告诉我,说我命中有一煞,既是一人也是一事,这人或这事可阻我长寿富贵的命,若是不除,将来有一日我会死在这人之手。”
她说着话,目光却始终凝着沈明睿,像是丝毫不在意似的,眼中带着笑意。
沈明睿闻言,一怔。
命中一煞,说得该不会就是他吧。看来这老僧确实有点东西,连他的心思都算出来了。
“那大师可想到了解煞的法子?”沈明睿问。
沈枝意道:“大师颇有些为难,毕竟天机不可泄露,但他必会尽力一试的。”
两人说着话,沈琳琅的视线一直在沈枝意身后打量,她左看右看,似乎是没找到人,于是她禁不住开口问:“不是说沈明熙跟你一起来的吗,他没在?”
“明熙啊。”沈枝意故作坦然地说,“明熙方才已经走了,说是这两日出宫陪我,耽误了太傅给他布置的课业,他怕被太傅责罚,现下赶紧回宫补上了,皇兄来时没看见吗?”
沈明睿道:“不曾,许是不小心错过了吧。”
他见沈枝意在这儿,又不见沈明熙的踪影,心下不禁打鼓,可公主府里的人分明来报信说,两人是一道出门的,沈枝意的马车还在门口,那沈明熙是如何回去的?
他可不信沈枝意是单单为生母祈福这点小事就特意跑来法云寺,这不是沈枝意的性子,但沈明睿不便再多问,他现在要立马赶回宫里,去看看沈明熙究竟回没回去。
沈明睿朝沈琳琅递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在此纠缠了,现在回去。
沈琳琅眼见抓不到沈枝意的把柄,登时有些泄气,她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沈明睿道:“既然五皇妹还有事,那我们也就不多打扰了,祈福之事已成,我们还要回去跟母妃回禀,告辞。”
“那我就不送了,三皇兄慢走。”
沈枝意目送了沈明睿和沈琳琅离开,这才长舒一口气。
好险,险些没换完衣服就让他们闯进来了。
沈枝意理了理长衫的袖子,刚才衣服换得匆忙,面上只匆匆擦了一层粉,随意簪了几支发钗,不过幸好沈明睿素来不在意这些女子的事情,所以才叫她蒙混过去了。
她回过身,朝一真大师福身:“今日多谢大师相助。”
一真大师抚着花白的胡子,朝她摇头笑了笑:“公主殿下不必客气,但老衲见公主方才之言,想必殿下早知自己有此一劫,也一定清楚,这劫从何而来。”
“是。”沈枝意点头,目光笃定。
一真大师道:“既如此,那便请公主殿下尽力一试。”
沈枝意又问:“倘若……我是说假如,我这次还是失败了,又该如何?”
她虽重生而来,知晓一切因果,可机缘天定,况且旁人机关算尽,早已筹谋布局,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斗得过沈明睿和秦贵妃。
至于林谢,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若是想要林谢的命,一杯毒酒,一把匕首就足够了。反正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林谢不过是个入赘来的驸马,死了就死了,父皇也不会因为一个驸马跟她计较。
她如今还留着林谢,不过是想慢慢的折磨他,为前世的自己出口气罢了。
她就想看着林谢在自己面前像个小丑一样的上蹿下跳,拼尽全力还是无能为力的样子,就像被囚禁后的她,一无所有。
一真大师负手,遥遥看着枝头已然败落的梅花,树枝生根发芽,一方归于尘土,一方盎然重生,就如同沈枝意如今的境遇。
他说:“公主如今既然安然无恙,那必是天命如此,天给了你机会,也必定会给你面对绝境的生机,公主只需顺着心意去做便好,其他一切都交给命运吧。”
沈枝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随后颔首道:“我明白了,多谢大师。”
所谓事在人为,她也只能尽力一试。
沈明睿,我们的较量现在才正式开始。
沈枝意回到大殿中,打算再为生母上一炷香。
她进门的时候,谢天锡还没走,他刚誊抄完一册佛经。看见沈枝意进来,他收了笔,起身,目色略带迟疑地看着她。
只见沈枝意走到佛像前,接过小僧弥递过来的香火,拜了三拜,随后摆在案台上。
她紧闭双眼,不知在求告些什么,蓦的,沈枝意睁开眼,偏头走向一旁的谢天锡,说道:“还未来得及谢过公子出手相助。”
谢天锡看着她,目光带着些许打量,似乎是跟方才一闪而过的小郎君对上了,随即他朝沈枝意拱了拱手。
“五公主不必如此客气。”
“你知道我的身份?”沈枝意诧异。
谢天锡说道:“原本不知,但经方才一事,大约也能猜得出来。”
在这之前,谢天锡只识得三皇子沈明睿,世家公子摆的庆功宴上他遥遥看过一眼。都说三皇子得陛下看重,丰神俊朗,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