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初恋吗？”

&esp;&esp;秦瀚非常善于观察来访者的表情，并调动对方情绪：“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esp;&esp;林驯打字的速度明显变快了：很温暖，帮过我很多次，打球厉害，弹钢琴好听，笑起来非常好看。

&esp;&esp;秦瀚笑道：“看得出你很喜欢她。”

&esp;&esp;林驯郑重地写：他是一切美好的总和。

&esp;&esp;秦瀚注意到部首问题，但他是个有专业素养的心理咨询师，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继续问：“你们现在关系怎么样？”

&esp;&esp;林驯扣紧手机壳，迟迟没有回答。

&esp;&esp;秦瀚揣摩片刻，又问：“你是因为他想重新开始说话的吗？”

&esp;&esp;这次林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esp;&esp;摆在医生办公桌上的计时器蓦地响起，提醒咨询临近尾声。

&esp;&esp;秦瀚将计时器复位，说：“克服心理障碍是个长期过程，你今天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esp;&esp;他伸出手，对林驯笑笑：“希望能再见到你。”

&esp;&esp;林驯和他握了握手，起身出门时，秦瀚突然叫住他，又说了一句：

&esp;&esp;“记住让你走进这间办公室的动力，把它当成你的锚点。”

&esp;&esp;林驯回头看了眼头顶的诊所招牌。

&esp;&esp;他今天来这一趟，更多是冲动作祟，倘若真的下定决心治疗，那必须要保持一定的咨询频率。

&esp;&esp;这样一来，肯定会惊动霍霆霄。

&esp;&esp;也许现在霍霆霄已经通过定位芯片得知，他今天来见的是心理医生。

&esp;&esp;霍霆霄会作何反应？

&esp;&esp;他说他不喜欢秘密，那自己可以坦然剖陈旧事、全盘托出吗？

&esp;&esp;林驯纠结了一路。

&esp;&esp;他试着抛去杂念，想在结算车费时说声“谢谢”，结果一张脸憋得通红。

&esp;&esp;出租车司机也急够呛，还以为他尿急憋不住，赶紧带他往前开了一百米：“那边那边，公厕在那边！”

&esp;&esp;林驯尴尬地下了车。

&esp;&esp;他闷头往回走，夏天阳光晒得皮肤火辣辣的疼，心里正烦躁，有人却偏偏往枪口上撞。

&esp;&esp;——霍旭气不顺地从电梯里走出来，正巧和他在一楼前台打了个照面。

&esp;&esp;擦肩而过时，霍旭阴阳怪气地骂了声“狗东西”。

&esp;&esp;林驯看眼手机，确认离约定的五点还早，他当即转身大步跟上去。

&esp;&esp;公司附近人多眼杂，不好动手，他一路忍耐尾随，直到霍旭下车，进了一家娱乐会所，林驯才找到机会。

&esp;&esp;他先避开监控，在外面街道绕了一圈。随便在路边买了顶棒球帽戴上，再用口罩遮住半张脸，确保摄像头不会拍到清晰的面部特征后，林驯走进了那间会所。

&esp;&esp;下午不是营业高峰期，林驯很容易找到了霍旭。

&esp;&esp;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他已抡起酒瓶子照着霍旭脑袋来了个开瓢。

&esp;&esp;玻璃碴崩的到处都是。

&esp;&esp;两名作陪的女孩尖叫着躲开，缩在角落抱成一团。

&esp;&esp;“哎哟我操！”

&esp;&esp;酒水混着血水糊了一脸，霍旭骂咧咧地站起来，迎面又是一拳将他打回沙发。

&esp;&esp;他又惊又怒，瞪向不速之客。

&esp;&esp;虽然这人把脸捂得严实，但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狼犬似的锋锐慑人，霍旭昨晚才见过，绝对不会认错。

&esp;&esp;“霍霆霄居然敢他妈放狗咬我！跟我玩脏的是吧！”

&esp;&esp;林驯不意外会被认出来。

&esp;&esp;相反，霍旭如果这个时候还要问他是谁，他才要为霍旭的蠢笨画个大大的感叹号。

&esp;&esp;之所以挡住脸，只是不想留下影像，给人当把柄。

&esp;&esp;霍旭还想骂，想反击，林驯挥手又是一拳。

&esp;&esp;直到把霍旭的嚣张气焰砸灭。

&esp;&esp;霍旭门牙被打断一颗，满嘴都是血，胸腹还挨了几脚，疼得他蜷在地上不停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