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说他完全不怕死,只是他能感觉容渊摸他的脸、摇晃他,便知道系统没有说谎,苏醒只是时间问题。不过系统也不是为着洛云升醒不过来着急,它是急容渊——他情绪都不太稳定的,万一控制不住情绪发疯被人抓住把柄,宿主的救世之路就更难走了!但生命不以系统的意志为转移,5分37秒后洛云升才终于得见光明。刚睁开眼,洛云升就看见容渊那张阴沉得仿若下一秒就要杀人的脸,下意识伸手抱了抱他,就像小时候受了欺负妈妈抱他那样。洛云升以为自己在安慰容渊,谁知容渊这坏东西下一秒就拉着他的手将他翻过来按在床上,扬手打在腰下靠近尾椎的位置,凶道:“没人教过你不能随便装死吗?”这位置最是敏感,洛云升被他打得浑身一颤,身上每一寸皮肤都被激得微微发红——他本就受不了这个,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撑着床沿翻过身一把推开容渊:“容渊你……你什么毛病!这什么地方你就……!”洛云升都羞于出口,咬了咬唇终究没忍住长腿一伸踹过去,“下去!让我起来!”容渊大概也意识到自己那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过于暧昧出格,说不出辩白之词,只能以手抵唇清了清嗓,“抱歉,我以为你……”洛云升许久没体会过这种羞耻的感觉,下了床心里还在发痒,对容渊更没什么好气,“不是说了我不会有事?”“你既不信我,我们不如早些……”容渊打断他,把自己不喜欢听的话扼死在摇篮里,“这里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府。”洛云升侧目瞥他勉强承认他说得有理,怀着不上不下的心思理了理衣衫就要往外走。结果半步没走出又被容渊拦腰截住。刚想问到底还走不走,容渊便伸手帮他重新理了衣领,脸色倒是不复方才那般阴沉,只是在扫过他微敞的胸口时目光停留在锁骨上的时间长了那么一点点。目光似火,洛云升瞬间反应过来系统弄出来青紫忘了治,他下意识抬眼看容渊,发现容渊面色如常,甚至还有闲心又帮他理正腰带、抚平下摆的皱褶,体贴得叫人头皮发麻。“这是……”大家都是男人,他读得懂容渊的眼神,因而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不踏入修罗场努一把力。洛云升急欲解释,但容渊拉着他是快步向前推开殿门,硬是用动作封住了洛云升的嘴。潜入探查的暗卫悉数撤走,洛云升跟着上了马车才觉得如坐针毡。车轮转起,回程有些颠簸。“我有很正当的理由,你必须听我解释。”洛云升决意抢占先机,这种时候决不能给容渊先开口质问的机会。只是这样子便像极出轨被抓的渣男,看得容渊连连冷笑。他紧紧抓着洛云升的手腕,确定人跑不掉后,才问:“什么理由?”洛云升松了口气,被握住的手腕肌肤有些凉,洛云升心知第一次治疗的效果不算太理想,因着怜惜气势便弱了一丝:“我昏迷那段时间,景行没和你说刘公公的事?”
容渊深深看他:“旁人转达难免有所疏漏,我还是更想听你亲口说。”洛云升心下了然。容渊显然已从景行那里知悉了全部,如今是在这儿与他对口供,但凡有什么对不上的,怕是当场就要发疯。方才偏殿里那暧昧至极的一巴掌已然难耐,洛云升实在不想再来一次。马车可也太刺激了,他受不住。“我只是想安插一个‘自己人’在李皇后身边,锁骨的痕迹是我伪造的,与他人无关。”担心容渊不信,洛云升还拉开袖子露出左手小臂,让系统当场造了几处青紫痕迹以证清白。容渊目光划过嫩白的小臂,四目相对时,洛云升从容渊眼里看到思考的痕迹。看着洛云升手臂上出现又消失的痕迹,不管多少次容渊都觉得神奇,只是……“你可以用你想用的人我尽量不干涉,但不能用这种方式。”“你是我的王妃,无论如何也不该给别人看你的身体,你给别人看了,哪怕只有一点我也会生气,很想把那老太监剁成肉酱拿去喂狗。”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好像洛云升是他的所有物似的,叫人听在耳朵里就起一身鸡皮疙瘩,难受到想把他嘴给缝上。什么叫“不该给别人看你的身体?”洛云升嗤笑一声,“棺材板都压不住你们这些封建余孽。”容渊不懂什么叫“封建余孽”,但“棺材板”显然不是什么好词。他甚至都不想问是什么意思。这两日相处,容渊倒也摸到了些洛云升的脾性,到底是吃软不吃硬的。“你不是也答应过,到人间就要守人间的规矩?你若放浪形骸又置我于何地?”容渊压着脾气,自觉已退让了好几步,洛云升也该顺势答应下来。却只听洛云升低笑一声,“让看一眼锁骨便是放浪形骸,若是哪天我不小心被人扶了下手臂,你是不是还想把我手给砍下来?”“我没……”不等他解释,洛云升神情冷淡地挥开容渊的手,淡淡道:“王爷,你的‘王妃’早就轮回往生去了,我不过是李代桃僵、鸠占鹊巢鬼神。”“你心中那贞节牌坊若立到我头上,别怪我和你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