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的调酒师也说:“这里是新开的,老板招待朋友去了。”
边崇韦一听这话,又变得摇摆不定。
男孩指了指楼梯,“你是找人吗?说不定在二楼。”
夜色一楼是大堂,有驻唱乐队在台上演奏,客人在台下推杯换盏。二楼主以包间为主,隔开外界的酒气与喧嚣。
边崇韦请男孩喝了杯酒,麻溜跑上二楼,他不能逐一推开包间门找人,只能透过一些敞开的门缝看两眼。
从头走到尾,都没看到熟悉的人影,只好原路返回,赶快离开这处直男禁地。
“那就到此结束。”
蓦地,走廊边上一间房的房门处,传来一把清冷淩冽的声音。
这音色,太像他的死人上司了。
边崇韦下楼的脚步停在了台阶第一格,他立在原地,侧耳去听那边的动静。
“我说我是玩玩的,你很乐意,我说我是认真的,你却不同意。为什么?”另一把声音响起,听起来温润柔和。
“认真的狗皮膏药最难甩,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我并不是要缠着你。我们可以试试在一起,如果你觉得不行,我会放手。你也说过我们挺合适的,不是吗?”
“做情人合适而已,闻时明,我们谈判结束了,这是通知,不是商讨,把手给我松开。”
“长钦,你不能永远这么封闭内心。”
长钦……
还真是敬长钦。
本来凭藉音色判断,只有80的把握,现在这名字一出来,直接实锤。
“我草……”边崇韦情不自禁惊呼出声。
太劲爆了!
他一时不知该惊讶上司敬长钦是gay,还是该惊讶上司敬长钦的私生活如此丰富多彩。
这一切太劲爆了。
他往墙角挪动两步,身子贴住墙壁,头部微微后仰,放了一只耳朵在墙外,屏气凝神去听他们下面的对话。
只听敬长钦嗤道:“一根按、摩、棒,还想撬开别人的内心?”
“长钦……”
“滚!”
怦——!!!
一道震耳欲聋的摔门声猛然响起,做贼心虚的边崇韦吓了一大跳,脚尖往前一滑,险些栽倒在楼梯上。
偷听墙角,过于刺激。
他赶紧扒住墙壁,稳住身形,侧耳继续听动静。
他用力咽下一口唾沫,暗自思忖,房门被这么大力关上,那男的万一暴起,对敬长钦动真格,他到时候冲上去救敬长钦,救完后该怎么解释。
人总在心乱的时候下意识遵循自己的第一想法,而忽略别的可能性。
边崇韦也是稍微冷静下来后,才感觉哪里不对,这门是关上了没错,但不代表人就是被关在了里面。
人也有可能在外面。
比如说,人现在就在他身后。
边崇韦长呼一口气,掏出没电了的手机装模做样看时间,稍稍整理好表情,转过头去看身后的走廊。
看到敬长钦正双手环胸盯着他时,又佯装惊讶地叫道:“敬总?!”
敬长钦虽然已经换下了上班穿的西装,现在一身简洁的衬衫长裤和皮鞋,是一副稍显休闲的打扮,但依旧难掩身上那股清冷精英的出尘气质。
那长袖袖口被他挽到手肘下方一点,露出一块小巧精致的腕表,带着腕表的那只手扶了扶眼镜。
他意味深长地盯着边崇韦。
只是盯着,却什么也不说。
边崇韦被他盯得浑身发毛,转移视线,看向他身旁那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
那男人看起来温文儒雅,是个面善的模样,不像敬长钦口中说的狗皮膏药。
边崇韦朝他点点头,他微笑着回应,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敬长钦这时候却开口,让他先离开。
一时间。
二楼只剩下边崇韦和敬长钦。
边崇韦站在楼梯边上,手脚不知往哪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神更是无处安放,看着敬长钦,他会没来由地感到心虚。不看敬长钦,又感觉站在这里像个被罚站的白痴。
明明现在是下班时间,但似乎只要一日在公司任职,公司领导的威严便如影随形,带到生活方方面面来。
良久,敬长钦才终于对他说上了一句话,尽管这一句话只有三个字:“没想到。”
“确实,没想到会这么巧。”
边崇韦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迅速接过话茬,愣了一秒后,才发现自己回答得有歧义,恨不得扬手柄自己的快嘴扇得反应迟钝点,他赶紧解释:“不是,这酒吧我就是路过,我进错店了。”
敬长钦嘴角罕见地上提一点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抓狂样。
边崇韦想了想,不对,敬长钦作为他的直属上司都不急,他急什么?当下便反将一军,道:“敬总怎么在这酒吧,刚才那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