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崔杞嘴角蠕动了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诸位且随下人车马驱从。”
&esp;&esp;显然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两府家臣立即起身安排车马,都不顾得再寒暄一句,便已登上马车而去。
&esp;&esp;崔杞发妻依附上来,“老爷,这是……”
&esp;&esp;“且不知我崔家的祸福几何……”他喃喃自语两句后,立即转进书房,吩咐下人取来信鸽,内中除了县丞周甫外,其余人尽皆屏退,就是其子女崔谡、崔茵茵也只能守在门外。
&esp;&esp;“周县丞以为当如何抉择?”,“经我大宋百年,素以实务为尊,大人又何必再问下官。”
&esp;&esp;崔杞沉吟片刻后,便执起笔来,刷刷刷在信纸上一路小楷,完毕装进信封,唤进下人发出。他深纳了口气,“那还请周县丞出面,邀来郑巡检前来一晤。”
&esp;&esp;周甫和崔杞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下官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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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此时,陈留县狱里,曾府和府尹的家臣倒是见到了苏进本人,饶是再多丰富的想象,也难以相信刚才还和他们谈笑风生的知县,居然把苏进关进了大牢。
&esp;&esp;“荒谬,苏郎君岂能受此等小人污蔑,我等立即飞书家主,还苏郎君清白。”
&esp;&esp;苏进也不阻拦,任由这两拨人气势汹汹的跑出县狱,或许是找崔杞对质去了。他又坐了下来,抚去袖子上的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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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细雪渐收,黄昏渐晚。此刻,汴京城门雉堞上的守卫也打起了哈欠,不觉头顶一只信鸽翩跹入城,飞入贵胄大院。
&esp;&esp;三进出的王府后院,驸马都尉王诜正在书房里遛鹦鹉,听这牲畜学舌两声,收起竹筅子,在手炉煨暖。
&esp;&esp;案桌上,摊着一张薄薄的信纸,寥寥几句蝇头小楷。
&esp;&esp;“那老奴这就下去吩咐人手。”王府管事收起密信退出书房。
&esp;&esp;前脚还没走远,王缙后脚就跟了进来。王诜抿了口茶,头都不曾回。
&esp;&esp;“怎么不跟你姨娘去相国寺。”
&esp;&esp;“爹,这关头你就别提这了,我听彦叔说陈留有消息来了。”
&esp;&esp;王诜放下盏子,“耳朵倒是灵便。”他也不拐弯抹角,“那边已经把人扣住了,不过由于京里几个见风使舵的老东西介入,罪行按不上去……”
&esp;&esp;“那怎么办?”王缙伸长了脖子。
&esp;&esp;王诜眯起眼睛来,“那边明日就会将人押赴京师,到时候会在枫林驿站歇脚,此地乃出陈留,不靠京畿,三不管地界,时值年夜无丁役值守。”他忍不住讥笑两声。
&esp;&esp;“难道爹想……姓苏的也不是个善茬,万一失手……”
&esp;&esp;“府里那批死士都是平素亡命之徒,为父收蓄已久,如今正是时候。”他说道,“姓苏的对我王家记恨在心,若春来掌权,并当是我心腹大患,万不可留,我已着派人手连夜出城,必在明晚前截杀此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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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北风萧萧,冻结了陈留村头的榆丘河,早早偏西的日头,泄下一片斜阳,落在苏家的那片废墟上。经过一天雪水的浸润,草芥烧焦的气味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苏家人无处容身,暂时就在几步远处的保正家住下。
&esp;&esp;草屋外堂架起了炭炉,李家几人围坐汲暖,计划明早就去县城,等苏进事情完结后,就立马取道回京师。
&esp;&esp;“这事儿你觉得行吗?”曾芝兰不觉紧了紧身上的帧风,李霁带回来的消息让人吃惊,苏进居然想顺藤摸瓜,把幕后的人给拽出来。
&esp;&esp;李霁沉吟道,“京师这几路人马过来,那知县定是没胆量冒这大不韪,就是不知这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
&esp;&esp;曾芝兰眉头紧蹙,身边伺候的管事倒是插了句嘴,“苏郎君明朝即可得势,旧仇往怨自可从容处置,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esp;&esp;这句倒是点醒了几人,以苏进掌握登籍造册的便宜,想要处理些私怨极其容易,又何必费这周章,再说明儿就是大年夜了,就不能等年上来再说?
&esp;&esp;曾芝兰左右无事下,想起此行目的,张口就想叫李清照,却发现人已不在边上,贴身的女婢给她指了指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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