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元帝目光沉冷地落在他身上:到底是为朕排忧解难,还是你有心谋事?景暄眸色沉敛t,一身气度沉静从容:儿臣只是觉得,若宴王真的走私军械,以他的手段,怎会留人把柄?北燕虎视眈眈,却因玄甲军,一直未进寸土,儿臣担心北燕故意设局,意在借刀杀人,摧毁玄甲军军心。晋元帝目光在他脸上一掠,似有一丝深思的痕迹,过了一会儿,说道:身为皇子,确实不该太过疏懒,你既有心在朝政上下功夫,那就和大理寺一起彻查。景暄深深一揖:多谢父皇。你是朕的儿子,朕自然要成全你,朕对你寄以厚望,你可别让朕失望。儿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父皇一个交代。景暄陪着晋元帝用了午膳,父子间,说了会儿话,等晋元帝午歇了,便离开了皇宫。马车上,九川难掩高兴:没想到陛下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在陛下心里,对殿下,还是有一丝父子之情的。景暄看着马车里流转的光线,唇角露出一丝哂笑:顺水推舟罢了,父皇准了本王所请,不过是给本王一个立功的机会,将来好牵制五弟而已。他展现了他的能力,父皇便扶持他,牵制景昭,以防景昭势大。父皇这是要制衡皇子之间的势力,以此来削弱容家。在他心里,至亲血脉也只是棋子,有价值时,便可以拿来算计利用。九川闻言,神色凝重:若有朝一日,殿下做得比昭王还要好,是不是也会让陛下忌惮?那该怎么办? 王爷的心里开出了花晋元帝下旨,让景暄和大理寺一同彻查军械走私案。溟一这才知道,沈青黎去见景暄,是与他联手。她是为了王爷。要不是他说那些话,王妃也不会和王爷吵架。溟一心里懊恼,去翠微院负荆请罪:王妃,对不起,我不该恶意揣度你,以为你去见暄王殿下,是为了另攀高枝,请王妃责罚。萧宴玄生气,也是因为,她去见了景暄?他为什么生气?是觉得,她会坏了他的计划吗?沈青黎猜不透他的心思,干脆也不想了。书案上堆满了医书,她拿起一本翻阅,如鸦羽般的眼睫,静静地垂着,抬也没抬:你是王爷的人,我可不敢罚你。溟一道:王爷既然把玉章给了您,您就是我们的主子,调遣也好,责罚也罢,无人敢不从。沈青黎一怔,摩挲着腰间戴着的玉章。之前,她只以为这是萧宴玄身份的象征,在外行走时,能护着她,让人知道她不能惹。原来,还可以调遣王府的侍卫。萧宴玄可真大方啊。沈青黎的心里,荡开一丝丝涟漪,连同眼底的笑意也一起泛开。
些许小事,我都不在意,你也不必耿耿于怀。王妃大度,属下却不能僭越,属下等会儿自行去领罚。溟一铁了心,沈青黎便也不再说什么。她从医书里抬起头,问道:还没查到是何人给张御史递的折子吗?溟一道:是属下无能。这实在是有些古怪。萧宴玄如今被禁足,不宜有过多的动作,这事,还是交给景暄去查吧。溟一走后,沈青黎让玄一给景暄带信。半个时辰后。溟一一瘸一拐地走进乘风院。碧空之下,日光灼烈,热浪滚滚。萧宴玄身上的气息却冷得能把人冻死。溟一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个荒谬的想法。仿佛,王妃一日不来与王爷和好,王爷身上的戾气,就会一日重过一日。作为罪魁祸首,溟一一阵心虚。他咽了咽口水,禀报道:王爷,王妃那只鹦鹉飞去了暄王府,没多久,暄王就去查御史台了。萧宴玄眸底阴霾深浓,沉而缓地笑了一声,又冷又危险:她是觉得本王不如景暄吗?这满身的煞气,让溟一背脊一阵发寒。早知道,就应该让锦一来禀报。王妃和暄王殿下合作,应该是想人尽其用,毕竟,由暄王去查御史台,总比我们来得方便,暄王就好比是王妃放在明面上的靶子,用来吸引旁人的视线,在王妃心里,您比任何人都重要。这话刚一说完,溟一就察觉,那翻涌的煞气,消了大半。他又继续往下说:王妃这两日废寝忘食,那么厚的医书,看了一本又一本,应该是为了您身上的蛊毒,她就希望您,事事顺遂,无病无灾。萧宴玄的脑海里,闪过沈青黎那张明灿生辉的脸庞。他的目光,从书案,掠向廊下。这里的每一盆花,都是她带回来,精心栽种的。世间的美好,她一点一点地捧到他手里。浅淡的花香中,他满身的戾气和寒意,一点一点地褪去。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越来越容易被沈青黎牵动心神。召只海东青回来。萧宴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