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行面上阴晴不定,心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与太女夫被群臣围着僵持在了原地。可时间越拖长一分,形势越对她不利。与此同时,前来通报应如风不见了的侍卫也被拦在了外头。当然与现下的事相比,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不过就算应如行知晓了,她也不敢当众派兵去追,反而要捂住消息。不然岂不是更加坐实了罪名,连个闲散皇女都被她吓得逃命了。“小主人英明。”一路上都没开过口的江淼赞道,望着应如风的眼中尽是钦佩之色。原本在他心中,应如风虽然有点小聪明,但色令智昏,不堪大用。没想到她不仅能轻易从应如行手下脱身,还有余力在走之前反将一军。连他都不知道她是何时开始布局的。“你什么时候也会夸人了?”应如风惊奇地看向江淼。尽管蒙着面巾,江淼还是不自然地转开了头,仿佛怕应如风透过面巾看到他的表情一般。应如风知道江淼脸皮薄,笑了笑便放过了他。“走吧。”她哼着小曲愉快地往山下走去,这些日子在应如行那受得气一扫而空。山路间,应如风小曲哼到一半,一只大手忽然间捂住了她的嘴。应如风心中一紧,下一秒就被拉到了一棵大树后。江淼将她摁入怀中,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有人跟着我们。”坚实的胸膛在她脸上起伏着,应如行没有嗅到任何熏香,只有干净的皂角味,闻着很舒服。没过多久,应如行的余光便瞥见了一抹银色。满身银饰的苗疆男子将目光投向两人的时候,一柄飞刀抢先一步朝他的咽喉扎去。在飞刀即将洞穿他喉咙的时候,蓝潇诡异地扭转身形,飞刀从他的肩头擦了过去,一股泛着青绿色的血液刹那间喷了出来。江淼一见失手,当即将应如风推到身后,拔出长剑向蓝潇攻去,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应如风连忙提醒道:“小心,他会下蛊。”江淼嗯了一声,手腕一翻,剑招又凌厉了几分。蓝潇身形灵活,向后折起身体,浑身跟没有骨头似的,堪堪避过了剑锋。江淼怕后头有追兵,出手狠辣,招招都是杀招。尽管蓝潇跟蛇一般灵活,但他失了先机,被剑风死死地罩住,不一会身上就多了几个血窟窿,捂着伤口倒在了一株灌木边。江淼的剑尖翻转,毫不犹豫地下手划向蓝潇脆弱的脖子。在喉管被切断的前一刻,蓝潇慌忙叫道:“你杀了我她也会死。”
江淼稍一迟疑,蓝潇便咬牙滚向应如风,染红了身下的层层落叶。江淼一脚踏在了蓝潇背上。蓝潇如同背负了一座大山,脸上现出痛苦之色,挣扎地朝应如风伸出手,哀声道:“救我。”应如风不是佛学院毕业的大善人,对这个蛇蝎般的男子没有半分好感,没有搭理他,抬头对江淼道:“他在我身上下了情蛊,你找找母蛊在不在他身上。”应如风记得书中提到过,要想解蛊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母蛊杀了,子蛊自然就不受控制了。江淼听罢眼中杀意更浓,剑尖划破蓝潇的短褂。蓝潇身上一凉,惊觉自己浑身赤|裸地趴在地上,小麦色的皮肤上只余下妖异的血痕。他被江淼踩着动弹不得,抬头望向应如风,乞求道:“别看。”应如风轻嗤了一声,一个浑身冒绿血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她还怕脏了眼睛。她把目光移开的那一瞬间,明显感觉到蓝潇松了一口气。应如风翻了个白眼,此人还真够自恋的。江淼连发辫都斩开了搜查,但蓝潇身上空无一物,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说,怎么解蛊?”剑尖稳稳地停在蓝潇的脖颈上方,江淼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就能让他身上再多几个窟窿。 剪锁死不了, 但疼痛是免不了的。“你先放开我,我这样子也跑不了。”蓝潇虚弱地说道,见两人犹豫的神色, 又补充了一句, “我一个人来的。”江淼耳力甚佳, 除非追兵早就埋伏在山中, 不然脚步声定然躲不过他的耳朵。他看了一眼应如风, 见她点了下头,便收回了脚,只是剑尖依然指着蓝潇的要害处, 没有半点松懈。蓝潇撑起胳膊, 扶着旁边的树干坐了起来,缩着身体尽量遮掩住伤口和隐秘处。他原来的短褂已经被江淼碎成巴掌大的布片, 根本穿不了了。应如风脱下外衫,抛到了蓝潇身上。蓝潇愣了一下,低声说了声谢谢,展开外衫裹住了自己的身体。血迹很快就浸透了素衣,他的面上一片苍白, 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你的伤不要紧吧?”应如风拧眉问道。“别担心。我不会死的。”蓝潇说着在腕口摁了几下。不知使了什么秘术,他闭着眼哆嗦了一下,衣服上的血渍奇异地不再扩散了。“我不担心你, 但我怕你连累我。”应如风面色一沉,“现在可以说解蛊之法了吧。”蓝潇望向她说道:“这蛊现在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