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不无羡慕地感慨道:“她倒是个好妻主,只可惜没娶到贤夫。”应如行摇摇头,“她纵容自己的夫郎,惹祸上身,殃及家族,哪里算得上好妻主?夫郎既要宠也要管,赏罚分明才能保得家宅平安。”红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觉得有些饿了,伸手抓向食盒中的馒头。应如风抢先一步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了别吃二字。红袖不解地看着应如风起身从书桌上拿起笔筒,把笔倒了出来,然后把饭菜倒了进去,过了一会,把空食盒从小窗中还了出去。红袖看着混在一起没法再吃的食物,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吞了吞口水。应如风见状从书架角落里寻出几本书,递到红袖手中,“我前几日看这书架上尽是些让人头大的书,便塞了几本好看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红袖翻开一看,是市井里流行的画本,讲得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他选了本落魄书生救风尘的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两人翻着画本,不一会就忘了腹中的饥饿,直到夜色降临,看不清画本上的字迹时,才合上画本。晚饭送来后,应如风故技重施,又一次把饭菜倒进笔筒中,返还了空食盒。“如风是要以绝食相抗吗?”红袖饿得眼花,无力地靠在墙上。应如风贴在他耳边小声道:“再忍忍,不会让你饿着入睡的。”她从书架上抱下几摞书,铺在地面上,又对红袖道:“把你外衣脱了。”红袖听话地脱下披在外头的红衫,递给了应如风。应如风又脱下自己的外衣,把两件外衣交叠地盖在书堆上。屋内没有灯火,光线极暗,红袖瞧着那书堆竟像是两个人交颈而卧。应如风对红袖招招手,“过来。”窗外夜色渐浓,乌云缓缓飘过遮住月亮,书房中黑漆漆的,只能隐约看见屋中物什的轮廓。红袖摸索着挪到应如风身边。“别叫。”应如风在他耳边叮嘱了一声,抱住他的腰向旁边一滚。咕噜一声轻响,天地像是突然翻转了一般。红袖不禁闭上了眼睛。鼻中泛起潮湿腐朽的味道。红袖睁开眼睛,却发现跟闭眼时没什么两样。周围实在是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他不禁抱紧了应如风的腰。“别怕。”应如风的声音很轻,却有回音从远处传来,两人显然已经不在书房中了。“这是哪?”红袖惊奇地问道。
应如风低声笑了笑,“这座府邸原本是前朝将军的。她在府中各处设了暗道。我当初发现后特意把书房设在了暗道入口。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被逼着学习,就从这密道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想不到歪打正着。”红袖气道:“难怪你先前那般自在,原来早有谋划,倒白叫我替你担心了。”尽管什么都看不见,应如风脑海中还是迅速浮现出小狐狸气得两腮鼓起的样子。应如风握住红袖的手,歉声道:“我不是怕被守卫看出端倪嘛。委屈你了,快走吧。”密道逼仄,仅容一人通过。应如风拉着红袖在黑暗中快步走着,忽然听到红袖发出了两声难耐的哼叫,步子越来越慢。“怎么了?”应如风回头问道。“能不能走慢点儿?”红袖祈求着,声音中透着痛苦。“你受伤了吗?”应如风担心地问道。红袖嗫嚅着没有答话,拉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胯上。应如风摁到了一个坚硬的铁器,手捏了捏,竟是一把锁。她忽然明白应入行之前说的那句日日见到心上人却碰不到的意思了。 斗傀儡这时代女子常年离家在外的不在少数,怕夫郎在此期间耐不住寂寞,与其他人有染,坊间便设计出了贞操锁供男子穿戴。戴上后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但杜绝了与其他人苟合的可能。应如行真是够狠的,还有什么比看得见吃不着更可怕呢?应如风顺着摸下去,锁的边缘锋利,想来刚刚走那么快,磨伤了红袖娇嫩的大腿根。应如风在他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红袖犹豫道:“走慢点就好。这里黑,你背着我不大方便。”应如风笑道:“你若是像伊恒王子那般壮实,我定是背不动。可你跟片羽毛似的,能有什么影响?快上来。我们快点出去,省得被发现。”红袖圈住应如风的脖子,伏下身子,下巴轻轻地搁进她的颈窝中。应如风托起他的双腿,稳稳地起身向前走去。红袖趴在她的背上,双臂不断地搂紧她的脖子,应如风关切地问道:“你很害怕吗?放松点,我快喘不上气儿了。”红袖连忙松开胳膊支起上身,双手如同两只小爪子一般轻轻搭在她肩头,双腿在她腰边一晃一晃的。他的唇擦过应如风的耳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看画本浸入味了,说话怎么这么肉麻?”应如风捏了捏溢入指间的嫩肉。红袖忍不住哼了一声,遮掩似的转而问道:“我们出去后该怎么办呢?”应如风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这条密道直通府外的一个院子,待会儿我把你送过去,你先在那里等着,我会派人送你出城。若是你没有等到人,那一天之后,你就自行离开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红袖捏紧了她的肩膀,“你不和我一起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