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名言先生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清了清嗓,才缓缓道。“找寻南境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只要一直一直朝南方走,走到南方尽头,若有幸在那拜见传闻中的神女,兴许便可踏入这南境。”厅内的众人都不禁瞪大眼,随即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质疑这话的真假。乔五味收回目光,满脸失落,她双手捧着面前的热茶,小声呢喃着。“撒谎。”华夏国三岁小孩子都知道,这地球是圆的,按言先生说的朝南一直走,顶多是绕地球一圈。一直沉默的宋滇之突然开口:“南境的确在南方尽头。”他声音清润又低醇,似是泉水滴落在上好的玉石上。乔五味整个人都僵愣住,半响才颤颤的抬起头,在对上宋滇之那似笑非笑的眼眸时,只觉得自己那脆弱的小心脏瞬间吓成好几瓣。良久,她才鼓起勇气,并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想起来了?”宋滇之那双狭长地丹凤眼微眯,那深不见底的目光似是一把刀,正一片一片的凌迟乔五味身上的血肉。他轻“嗯”了声。乔五味心里不由“咯噔”了声,只觉得小命不保,左手发颤着偷偷摸向放在膝盖上方的挎包,思索着要不要垂死挣扎时,却听宋滇之继续道。“只想起来这些。”宋滇之那幽深的目光早已掩盖下去,在乔五味从错愕中回过神后,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温润的双眸。她不确定的问道:“想起哪些?”宋滇之缓缓勾起嘴角,慢悠悠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南境的确在南方尽头。”乔五味声音发着颤:就这?”宋滇之点点头,随即一脸无辜:“阿乔,以往的事情我还未想起,你不会嫌我吧。”乔五味只觉得自己刚刚就像是在坐过山,与死亡插肩而过的瞬间,又安全的抵达的站台。真叫一个刺激。不过想想也是,若宋滇之若真的全想起来,哪会同她费这般口舌,早就一爪子掏出自己的心肝,随即扬长而去。乔五味深深吸口气,平复她那跌宕起伏的情绪,随即巴掌大的小脸硬挤出半丝笑意来。“恢复记忆这事不能强求,随缘就好。”宋滇之斜依靠在座椅处,整个人显得极其的慵懒,他左手轻轻摩挲着四方桌的茶盏,在听到乔五味说的这番话后,嘴角荡漾出浅浅的笑意来。可眉眼处却泛着冷意。“都听阿乔的。”乔五味没敢吱声,并迅速转移话题:“待会去给你买几套衣裳吧。”
既然宋滇之说南境就在南方尽头,那定是不会有错,宋滇之虽是罪仙,可在没成罪仙之前,那便是仙人。这仙人的话能有错!宋滇之垂眸,瞥了眼身上这件过于穷酸的衣袍,神色淡淡。底下的言先生开始说起别的故事,说到精彩之处,在场客官更是纷纷喝彩,乔五味付了银钱后,便带宋滇之离开清雅堂。门外两侧街道皆是商贩摆的摊位,摊位贩卖的有女子用的胭脂,手链或者木梳,乔五味忍不住买了把木梳与跟木簪子,顺便打听最近的布庄。那布庄的位置不远,就在隔壁的街巷处,乔五味刚走进去,就被各式各色的布料给深深吸引住,随即十分阔气的给自己定下三套衣裙。布庄的掌柜是名中年女子,在两人进店后,目光便落在宋滇之的身上,这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遇见容貌这般昳丽的男子,只是穿着也太过寒酸些。可见一起进来的姑娘出手大方,那胖乎乎的圆脸顿时堆满笑意。她走上前:“瞧姑娘也不是缺钱的主,店中恰好进了些好料子,不如买下给你家郎君做新衣。”乔五味也不好当着宋滇之面前婉拒。“拿出来瞧瞧。”掌柜连忙将店中的墨紫暗纹云锦拿出来:“瞧这料子,多么衬你家的郎君呀。”这话并未掺假。落入店内的阳光照在那云锦之上,那吉云暗纹瞬间绚丽多彩,宛如在那晴朗夜空中漂浮着,若是做成衣裳,也怕只有宋滇之这般相貌的人才能将其压住。乔五味心里想着有钱:“这匹要了!”掌柜笑眯眯道:“姑娘,这店中还有一匹松霜绿的云锦。”乔五味咬咬牙:“也要。”掌柜听后,都要乐的快找不到北,急忙忙拿出算盘开始扒拉起来。“姑娘,那两匹云锦可是要店中的绣娘帮忙缝制?”乔五味点点头:“那是自然。”掌柜再次将那盘算扒拉起来,店内立即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一会才停了下来。“姑娘,拢共算起来八十两。”乔五味瞬间虎躯一震,音量不由拔高:“多少?”掌柜柔声道:“姑娘难道不知,云锦乃寸锦寸金,两匹云锦算你七十三两,已是本店最大的让步。”乔五味不懂什么寸锦寸金,她就知道那两匹破布要七十三两。这感觉像是去冰柜拿两支包装不错的冰棍,可在付钱的时候,收银员告诉你,两只冰棍一百块。一不留神,被狠狠的背刺了!可乔五味是要钱不要脸的人,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从进店就沉默不语的宋滇之却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