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阵静默,只有谢逍在手机上打键盘的声音,她则垂着眼睫没说话。吃完饭,谢逍送她回学校。回去之后,开始期末周,温慕寒专心准备考试,连爱玩的许从音下了课回宿舍也抱着个电脑做题。她的感冒这次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有拖很久的咳嗽。考完试那天,许从音已经开始收拾行李,机票提前订好了,就等着出发。他们报了个四人团,落地会有人开车来接。十二月的冰岛接近极夜,天气大多是恶劣的,能看到太阳的机会很少,就算看到也只是浅浅地在地平线上滑过。料想过这里天气会很冷,多穿了很多衣服还是扛不住。正值圣诞季,到的时候正值黄昏,街道上的房子真如童话故事中那般梦幻,道路两旁的树都挂上小灯,星星点点的,远看像发着光的梨花。屋顶上盖着薄薄的一层雪,衬得整个小镇格外明亮。许从音扒着窗户往外看,兴奋不已。“诶你们知道吗?”她扭过头来,“冰岛有个贼有意思的事情,就是这里的圣诞老人其实是‘坏’的,而且有十三个,在圣诞节来临的前十三天,每个人轮流搞破坏。”“这叫啥圣诞老人,”傅翎接过话茬,从副驾驶转过头来,“叫混蛋老人还差不多。”“哈哈哈哈,这个可以。”温慕寒听着,眉眼弯弯,肩膀压过来一些重量,偏过脸,谢逍下巴枕上她肩头,柔软的碎发扫过她脸颊。他坐在温慕寒左手边,上了车就一直在睡。刚睡醒,睡眼惺忪,嗓音还有些低哑,凑到她耳边。“聊什么呢。”灼热的呼吸喷洒出来,潮湿又有些痒,温慕寒往后缩了缩,轻声说:“圣诞老人。”谢逍轻呵一声:“想要礼物找我,圣诞老人不靠谱。”“……”带团的大哥也能聊,聊了一路终于到了酒店,下车的时候大哥帮忙把行李搬进去,交代了一些事情就离开了,这一天的时间就相当于自由活动。两个房间就在隔壁,温慕寒刷卡正准备进去,经过她身边的谢逍突然冒了一句。“回房间后看看你的包。”“?”她疑惑地拧了拧眉。进房间之后,两个人把行李放好,因为在这个酒店就待一晚,所以东西没有全拿出来。许从音从箱子里拿出挑选很久的泳衣,准备等会儿去室外温度。温慕寒想着谢逍离开时的那句话,打开包,里面放着一束花,绿色枝干上缀着乳白色果实。——是槲寄生。
许从音眼尖瞅见了,凑了过来。“哟,槲寄生啊,谢逍送的?”说着轻碰了下她的肩膀。温慕寒点点头。“站在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亲吻,谢逍还挺浪漫的吗?”许从音扒开花束,却发现白色丝带上还系着一根银链。她抽出来一看,上面挂着一排蓝花楹,形成一个笑脸状,碎钻在灯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抽出藏起来的卡片,上面的字迹铁画银钩,笔锋苍劲有力。没有什么矫情的诗和祝福。——温慕寒,有什么愿望朝我许。rry christas,and every day“真够简单粗暴的,我喜欢。”许从音感叹着。温慕寒看着这些字,就好像看见谢逍一般,逍字意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他的人和他的字都做到了这一点。张扬、潇洒、不羁,他算是做到了表里如一,真诚而不是虚假地面对这个世界。这是属于少年难得的品质,可写作里有个词叫作人物弧光,江敛也是这般后来因为肩上背负的责任而将从前的自己隐藏起来,成为了那个为民爱戴的君主。没有哪个人不想收到礼物,实现愿望,儿时无忧无虑所以会相信有圣诞老人来送礼物,那份期待是长大以后没有的,于是人们不再用我希望、我想为开头,而是祝我,祝你,从期待变成了祈盼。前者能实现,后者心知肚明地知晓只是假的,而实现最终会变为现实。所以谢逍这话是在说,我守护你的愿望,让它成真。 霜雪傅翎发信息让温慕寒她们下楼, 他们在门口等着,准备下去一起泡温泉。两个男生走在后面,温慕寒被许从音挎着走在前面。“我给你选的泳衣拿了没有?”许从音凑近她耳边轻声说, 带着点鸡贼。温慕寒摇了摇头, 几天前许从音就在网上挑泳衣, 非要也给她挑一条,最后选了条黑色绑带大露背的,说什么让谢逍的口水流光。谢逍的口水会不会流光她不知道, 她要是穿出去脸才要丢光。“啊?”许从音撇了撇嘴, “这么好的身材不露,藏着掖着就给谢逍享去了。”听到自己的名字,谢逍走上前两步。“说我呢?”许从音感觉自己的一片心意都被糟蹋了, 看谢逍就不爽, 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冷哼一声。“……”进了换衣间,温慕寒拿出自己的泳衣, 纯黑的包裹形的,除了腿和胳膊全部遮的严严实实,反观许从音,吊带竞速泳衣,蓝色格子显得性感又俏皮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