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你就打电话给叔叔说你喜欢男人。”傅翎乜了一眼,目光里都是揶揄。陆洋牙都要咬碎了,“算你狠。”由于几秒后咬咬牙答应了,“一言为定,你输了也同样。”傅翎耸了下肩,无所谓的样子,“of urse。”谁输谁赢,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两位当事人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别人的对赌。腕间的冰袋在融化,寂静的环境里,温慕寒放在旁边的手机亮了一下。[你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锁屏的壁纸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了正主面前,偏偏温慕寒还没察觉到,视线落在了被水滴打湿的书页上。深色印记的那一块:“去爱永远不会看到第二次的东西,这就是在火焰与狂喊中去爱,随即毁灭自己,人们就在这一瞬间活着。”又是爱,看样子是飞蛾扑火般的爱。温慕寒手指忍不住摩挲那一块,被打湿的纸张变软,轻轻几下就会起毛。她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一段话,每个人追求的爱不一样,有热烈至死不渝的,也有平淡似水,有追求细水长流来日方长,也有只为了追求那一刻的感觉,当然还有男人和女人的爱也是天差地别的。没切实感受过,自然不会懂,温慕寒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为了过去某一瞬间带来的感觉而困住自己的余生。所谓白月光或是朱砂痣,就是如此。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绪开始飘远,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声,将她给拉了回来。“?”温慕寒不解地抬起头来。“看不出来啊,”谢逍顿了顿,眉一扬,嘴角的弧度怎么看怎么诡异,“你还挺喜欢我的果照?”她蹙眉,没反应过来。“嗯?”他语调上扬,带着一丝暧昧。手机壁纸,温慕寒猛地反应过来,低头看去,手机果然是亮的。难怪他会误会了,她刚想解释,“我说是打赌——”你信吗?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谢逍扯唇一笑,眼神里都是戏谑,语气里多了几分了然,“我懂。”温慕寒:“???”你懂什么?只见谢逍低下头从口袋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随即她的微信就疯狂往外蹦消息。“独家福利。“他下巴一抬,示意她看手机。温慕寒点开聊天框,发现谢逍给自己发了好多他的自拍照。“……”“开心么?”谢逍指尖轻敲着手机屏幕,懒散地靠坐在长椅上,颇为漫不经心地掀眸,“一天换一张,够你换一个月。”
“不够我再发。”“……”温慕寒喉咙似乎被什么噎住了,索性懒得解释,摁下锁屏键收起手机。“谢了。”谢了怎么不点保存?谢逍唇角稍扬,眼底笑意更深,视线不自觉地飘向她长发束起的发圈,白色蝴蝶结,坠着两条不长不短的丝带。他想起,那条放在书桌上,也是属于她的发圈。是,出现在那张照片的。 霜雪回到病房的时候,许从音已经睡着,只剩一站昏黄的灯发出赢弱的光,通透了床头玻璃花瓶里的茉莉白玫。温慕寒才想起还有信息还没看。[牧:发来一张照片。]她点开一看,看着有些熟悉,貌似对方也在这儿,而且离自己不远。[牧:笙,这里的蓝花楹很美。][牧:今天天气不错,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有时间一同分享与你。][牧:最近读了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话我很喜欢,想来你应该也会喜欢。][牧:“只求我身体里还能感受到这般隐晦而炙热的烈火,它即是我,即是生机盎然的我,我一心只想感谢人生容许我得以燃烧。”]牧是温慕寒在网上认识的朋友,两人因为《人生的枷锁》持有同样的看法而相识,慢慢了解中发现对方身上的某种特质都很相似。比如习惯性记录,他喜欢用镜头记录,她则喜欢用笔。比如看文学,两人都喜欢博尔赫斯,阿多尼斯,瓦尔泽……他们似乎都是理想主义者,但加缪说过,理想主义者的反义词,是心里没有爱的人。昏黄的灯光落在她头顶,衬得她身形更加瘦削单薄,肩头的发尾扫落下来,轻轻扫过脖颈,有些痒,温慕寒纤长的睫毛起伏着,手指挪到左侧拨动了静音键。随即敲着键盘回复他的消息。她跟牧最好的交流状态就是时而的分享欲,不必得到及时的回应,这样的挺好的,双方都不会觉得有负担,呈现一种最舒服的状态。[我很喜欢。]温慕寒从相册里选了一张图片发过去,[最近刚写的一首诗,感觉不太对。]她不指望牧能秒回,发完就放下手机,起身替许从音掖了掖被子,倾身关掉床头灯回到一旁的沙发歇下了。第二天许从音重新检查一下,确定没事就出院了。三天很快过去,她又重新生龙活虎,温慕寒赶忙将壁纸换了回来。那首诗也得到了回复。牧说,你写的爱情似乎只是身处之外的东西,只是将你所看到的,所读到的感受表达出来,没切实体会到的就好似一具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