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捷瞟了他一眼:“不高兴了?”“废话!你听周羡均对徐潇说的话,意思是我们这些朋友,还得和他假装不熟,有江眠的场合,我们都得主动保持距离是吗?”李悟恼怒道,“我们有那么见不得人吗?”“可能对于周羡均来说,是的。不过这里的人,就特指江眠一人。”蒋捷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说道,然后他真诚建议,“或者,你也学着周羡均只专情一人,不要每次带的女伴都不是同一个人,可能周羡均会改变主意。”“草了!”李悟想不通,“你说他这样装下去有意思吗?想想我都替他感到心累。”“他觉得有意思就好了。”蒋捷站起身,他倒是没有李悟那样替周羡均不平,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蒋捷在意的是周羡均回避的问题,周羡均的生日明明还没到,江眠提前送生日礼物的可能性在他看来并不高。如果有一天周羡均所有的谎言被戳破了,他该怎么办?蒋捷事不关己的想,希望在周羡均移情别恋前,江眠永远不会发现真相吧。这样对周羡均,对江眠都好。今天与周羡均相处的气氛太好了,到了餐厅,江眠把随身携带的生日礼物补给周羡均后,她的话也多了起来,一直兴致勃勃的和周羡均聊天。周羡均难得见江眠的胃口这么好,他中途又为江眠添了一道白果乳鸽汤。他一直觉得江眠有些太瘦了,不是身材美观上,而是对身体健康不好。他不会在嘴上提,只是私下里注意着,每次约会都带江眠去吃各种美味的餐厅,在她胃口好的时候,不动声色给江眠多添些菜。这顿饭吃得时间有点长,江眠用汤匙舀着瓷盅里炖得软烂的白果,喝了一口,身上暖洋洋得有种舒适得满足感:“周羡均,你要吃吗?鸽子肉好嫩,白果的香味也很浓郁。”周羡均原本想拒绝,但见江眠冷白的脸颊,被香浓可口的热汤烘出一点暖意的红,他心神摇动,低低说道:“我能尝一口吗?”这盅鸽子汤是一个人份,江眠尝着觉得鲜美,原意是让周羡均再点一份,但她抬眼看了周羡均期待的眼神,大方得点了点头,把青花瓷的瓷盅往周羡均的方向推了一点。周羡均指节分明的手直接捏起江眠用过的汤匙,舀了满满一勺澄澈透明的鸽子汤,他低头,薄唇贴在汤匙边,他像是很认真的品味着鸽子汤的味道。江眠哎了一声,周羡均微微抬头,脸上稍微带点疑惑。可能是汤的热气,熏得周羡均的唇颜色红润,江眠的脸有些热意,她小声说道:“这个汤匙我用过的。”周羡均喉结滚动,他含着汤匙又咽下了一口汤,似乎有些不明白江眠话中的意思。
江眠看着周羡均动作,她碰过的汤匙,周羡均也用唇去碰过,他们这算接吻吗?她的目光不自觉被周羡均仿佛涂了唇膏一样的唇瓣吸引。她之前都没主意到,周羡均的上唇有个唇珠,让他偏薄的唇形生动饱满,看起来仿佛有些——好亲。江眠的脸忽然涨红,清冷的五官顿时生动起来,像是黑白的水墨中添上了缤纷的水彩,让她整个带着艳冶的光彩。她一定是最近忙昏了头,竟然会在脑中想象她与周羡均接吻的场景。她摇了摇头,想把这个想法赶出脑海,对上周羡均那双浅棕的眼眸,她脸颊的温度更高了:“我、我没事。”周羡均眼神眷恋得从江眠的眉眼上滑过,神情恍悟,他拎起汤匙,歉意道:“我不知道你介意,我让服务员再拿一个干净的汤匙进来。”周羡均要去按铃,江眠微带着凉意的手心贴在他的手掌上,她开口:“不用拿了,我没有介意。我是担心你介意。”她是有些洁癖,所以和周羡均在一起快一年的时间,他们并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动作。最多就是牵牵手,周羡均吻吻她的额头。如今他们的身份不一样,周羡均愿意等她适应,她也不能无动于衷得继续逃避。而且周羡均的动作并不让她反感,她或许可以尝试着更进一步接受周羡均。她不应该因为周羡均的温柔大度,而太过得寸进尺,那样太欺负周羡均了,在江眠的处事哲学中,这样不好。说完那句不介意,江眠的脸颊更烫了,她用手做扇给自己扇着风,转开话题:“包厢里好像有点热。”周羡均目光隐晦得描绘着江眠水润的杏眼,像是涂了胭脂的柔嫩肌肤,他眼里泛着笑意,声音低沉似乎也带着点笑:“我怎么可能会介意。”他像是为了证明一般,又就着汤匙喝了一口汤,他优雅点评:“确实非常美味。”江眠看着被周羡均还回来的瓷盅,她总觉得周羡均的话里像是另有深意一般。但她来不及细想,忙垂下眼帘,不敢再和周羡均对视,她为了展示她的坦荡,低着头,用汤匙快速舀了几颗白果喂到口中。她没有任何心理上的不适应,只是咽下食物时,脑海中不期然闪现出周羡均滚动的喉结、殷红的薄唇……周羡均瞧见江眠乌发间通红的耳廓,他单手支颐,狭长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与深情。“慢点吃,你别着急。”周羡均伸手把江眠的碎发拨到她滚烫的耳后,当周羡均的指尖接触到这抹热意时,他的心也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