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途听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脸上满是诧异。楚玉说道:“我知道相比较远离故土,你更想在刘老板手下更进一步,但刘家是一艘要沉的船,你去了港城之后,拿着这些金条多多买地置产,用心教养子孙,勿要与人相争,可保后代富贵无忧。”张鸿途不是小孩子,他是洋行的大掌柜,走南闯北经验丰富,楚玉也不怕他会犯那些低级错误。对于张家这样的普通百姓来说,如今时局动荡,待在港城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更重要的是,楚玉需要一个自己人待在港城。张鸿途不知道刘老板要给楚玉五百根金条,立马说道:“楚姆妈,这钱我不能收,您帮刘东家驱邪,这是您应得的。”折寿十年毕竟是两人联合起来撒的谎,张鸿途可不好意思真的收钱,他只是想保全家人不被刘老板报复而已。“这次驱邪我收了他五百根金条,这二十根是给你的补偿,你这些年在洋行做的事,配得上这二十根金条。”楚玉说道。张鸿途楞在当场,一时不知该反驳自己不值二十金条,还是感慨楚玉太勇,驱邪敢收这么多钱,普通的江湖术士可不敢要得这么凶,也不怕回头人家反应过来了打击报复。楚玉说道:“放心,狐仙护着我们,他不敢乱来,况且,木已成舟,现在就算改口也没用了。”张鸿途心头猛跳,事实也确实和楚玉说的一样,他刚才也看见了刘老板盯着一张肿胀的猪头脸、两条胳膊抬不起来的惨状。人都被折腾成这样了,再改口只会迎来更猛烈的打击报复,只能将如今这套说辞坚持到底。“好,我听您的安排去港城,只是我不需要那么多金条……”张鸿途还想推辞。楚玉摆了摆手,说道:“我都得了四百八十根金条,你还跟我客气这么点干什么?这不仅是你在刘家多年的辛苦费,还是全家背井离乡的安慰钱,你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也不想想老婆孩子?”张鸿途到底没再继续推辞。楚玉又说道:“你去了港城之后,我还有要紧事交代你去做,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张鸿途赶忙恭敬应了下来,他半点都不质疑一个老太太有什么要紧事,而是一脸认真地听着。刘老板的车子刚出楚家所在的小巷子,便有人气喘吁吁赶来报丧。“老爷不好了,少爷他走了!夫人在家里拿了把剪刀逢人就扎!”下人哭丧着脸说道。刘老板算算时间,几乎是狐仙刚抓完儿子的寿命,那头儿子就死了,他虽心底发虚觉得愧对儿子,但也不敢回刘宅,既怕重新沾染上晦气,也怕宅子里的下人向上次那样忽然发疯,便问道:“宅子里难道就没个能管事的吗?”不等下人回答,刘老板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大少爷的丧事让三管家主持。”下人脸上有一瞬间空白,他记得刘宅只有大管事和二管事,压根就没有三管事:“老爷,谁是三管事?”刘老板现场点兵,说道:“你。”下人喜提升职,但却没有半点开心之色,毕竟大管家和二管家都疯过一次了,现在看起来也不是很机灵的样子,他可不想步后尘。刘老板又吩咐道:“你回去让七小姐和姨娘们收拾细软,搬到公馆那住。”下人问道:“老爷,只是七小姐和姨娘们搬家吗?夫人不搬家吗?”刘老板瞪了他一眼,说道:“就她们搬家,夫人不搬。”刘老板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刘家老宅晦气,想着干脆让宝贝女儿搬出来,至于正房夫人,她都疯过一次了,刘老板也不敢离她太近。没有疯过的姨娘们,他觉得自己老当益壮,努努力未尝不能再生出几个小的,就算不是儿子,也能借借寿。下人虽然害怕暴怒的老爷,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老爷,公馆里一下子进去那么多主子,伺候的下人太少,要不从老宅调一些下人过去,我就很想去公馆侍奉您。”刘老板当场拒绝:“不行,你留在老宅伺候夫人!”他可不敢再用老宅的任何一个下人,万一晦气传染给他怎么办,五百根金条的除晦费用,他付不起 我不懂她的思想,但我爱她(九)刘老板从医院出来后, 仗着自己还有一个月的寿命,本来还想拖一拖筹集金条的速度。但在接连做了数日噩梦,梦里都有一头和面如狐狸的恶鬼, 不停在他耳边喊着“金条金条”, 刘老板哪里还敢继续拖下去。不到五天时间,他就硬生生凑齐了五百根金条, 送到楚家来。这么多金条摆在面前, 楚玉如今还是神婆的马甲, 自然是一副双眼放光的贪婪模样。刘老板心下不妙,果然,楚玉下一句话就说道:“刘老板, 几天前你在我家, 砸了我一面柜子,打碎了许多贵重物品!”刘老板本来还觉得莫名其妙, 等见着楚玉的手脚比划,知道是他被狐仙打飞后撞倒的那面破柜子后, 就差气个仰倒。看楚玉这架势,还打算为那一柜子破烂玩意跟他要钱!楚玉搓了搓手,说道:“那柜子上有个破……不对, 有个好碗, 是我家祖上留下来的, 从我曾曾曾祖手上传承的,当年买的时候就不贵,一个碗也就一百两银子而已, 留到现在怎么着也该值一百两金子。”刘老板气坏了, 真要有这么珍贵,那天楚玉早就跳起来了, 哪里会等到现在,不就是想趁乱捞一笔。可偏偏刘老板现在不敢跟楚玉撕破脸,毕竟还指望着她和狐仙打交道,未来他借寿的事,全都寄托在楚玉身上。“小小礼物,聊表歉意。”刘老板让下人递了一盒金首饰递给楚玉。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楚玉接了礼物之后立马乐开了花,又努力描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