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顾怀瑾身子一软,这次真的跪了下去。楚玉也跟着大喊“母亲”,两人那悲痛欲绝的样子,像极了正在哭丧的孝子孝妇。 孤女(十八)大夫来得很快,被扯着一路狂奔,人已经进了正院,但魂还飘在路上。楚玉和顾怀瑾那模样,悲痛得就差披麻戴孝了,大夫恍惚想着:人都死了怎么还请大夫?但当他动手切脉。诶?好像不是什么大事,甚至都没有大病,就是一时急火攻心,再晚点请大夫估计都已经痊愈了。大夫以为自己诊错了,又伸手摸了摸侯夫人的鼻息。鼻息温热绵长,脉象沉稳有力,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将死之人。大夫又仔细观察楚玉和顾怀瑾那副死了妈的表情,他看不懂,却大为震撼,现在大户人家都这么卷了吗?母亲上火儿子儿媳立马就哭得肝肠寸断?大夫觉得一定是自己学艺不精,忽略了什么,他便又细细询问侯夫人的症状。楚玉开口:“大夫,我婆母中午没有吃多少,差点饿晕过去,我见情形不对,便抱着她回正房,路上她吐了几次,先是吐食物,然后吐黄水,最后吐白沫。”大夫听了一愣,他觉得侯夫人会吐,应该是被颠的。但说话的是世子夫人,未来侯府的女主人,他一个普通大夫,也不敢得罪楚玉,只能说道:“这个……大概……可能……是天干气燥……”大夫眼神闪烁,含糊其辞,就是不敢说实话。“大夫,你再仔细看看,母亲口吐白沫,应当不是小事,这是中毒了吗?”楚玉满脸关切。大夫很想说“绝无中毒的可能”,但话未说出口,顾怀瑾又开口了。显然,顾怀瑾被楚玉带偏了节奏:“大夫,烦请查验一番,看看母亲如此,是否因中毒所致。”顾雪云脸色惨白,说道:“母亲怎么会中毒?”说完,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可能,转头直指楚玉:“你做了什么?母亲是被你抱回来的,路上你是不是对她……”“住嘴。”侯爷刚进院子,第一时间制止了顾雪云的攀咬。顾怀瑾也立马说道:“妹妹,慎言,你嫂子不是那样的人。”顾雪云心里却不信,她越想越觉得这一切跟楚玉脱不了干系。顾怀瑾倒是完全不相信楚玉会投毒,毕竟他清楚依照楚玉的性格,真要杀人,直接动手便是,她还不屑于使这样的阴私伎俩。大夫很纠结,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接触内宅阴私,但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不要妄下定论,等大夫验看后,一切便能清楚明白。”侯爷说道。顶着一屋子视线,大夫满脸自我怀疑,但还是拿出银针。为了保证结果准确,他愣是走完了全套的验毒流程。原本昏迷的侯夫人被他扎醒了,但又被下一针扎晕了过去。如此反反复复,死去活来,最终结果确认:没有中毒,就是单纯的急火攻心。大夫验完毒,就被侯爷打发去偏厅开药。顾雪云开口指责楚玉:“母亲急火攻心,都是被你气的!”顾怀瑾护住楚玉,朝着顾雪云说道:“母亲是被楚玉抱回来的,她也焦急万分,不要胡乱诬陷。”侯爷满脸不赞同,说道:“你母亲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她是你嫂子,长幼有序,你难道都不懂吗?”顾雪云被父亲训斥,不敢反驳,心下却满是委屈。楚玉适时说道:“也许是因为母亲不喜欢我习武,不喜欢我吃得多,所以才会急火攻心,妹妹也没说错,一切都因我而起,既如此,我还是自请离去,不愿因我一人,而让大家为难。”侯爷赶忙说道:“胡闹!若非你自幼习武,返京途中怀瑾怕是已经丢了性命,侯府不是那样不知好歹的人家,日后你只管做想做的事,不会有人敢多话。”楚玉闻言,低下头去,并不应声。侯爷又道:“你放心,我会与你母亲说清此事,她定然能够理解,你是个孝顺孩子,日后就将侯府当做你的家,切莫拘束了。”侯夫人刚刚睁开眼睛,就听见丈夫说的这番话,恨不得再度昏迷过去。“母亲醒了!”楚玉是第一个发现侯夫人清醒过来的人。侯爷上前,坐在床边,关切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孩子们都在,你晕倒是楚玉抱回来的,她很担心你。”侯夫人抬手指向楚玉,刚想开口,便撞见丈夫不赞同的眼神,指责的话顿时被吞了下去,转而说道:“怀瑾媳妇,很好。”言语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楚玉挑眉:这是还有后招呢。果然,侯夫人继续说道:“我乏了,怀瑾媳妇在这照看就够了。”
侯爷皱眉:“怀瑾和他媳妇新婚,怕是不妥当。”楚玉从来是个迎难而上的人,立马说道:“父亲,身为儿媳,照顾婆母本就是天经地义,此时母亲有疾,我岂能袖手旁观,还请父亲准许我为母亲侍疾。”侯爷闻言,倒是再没有拒绝的理由。侯夫人又以要静养为理由,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屋子里此时只剩下她和楚玉两个人。“我要喝水。”侯夫人颐指气使,觉得自己终于找到机会折腾楚玉。楚玉叹息一声,说道:“我以为母亲有什么高超的手段,没想到还是这些内宅伎俩。”侯夫人不解地看向她。楚玉觉得自己也没有兴趣陪她玩下去,当即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紧接着抓住侯夫人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巴,将茶水灌了进去。“咳咳咳。”侯夫人呛了好久,指责道:“你就是这样照顾我?我要告诉怀瑾!”楚玉双目阴沉地看着她,紧接着手一捏,再张开时,原本小巧的茶杯已经成了一堆粉末。“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认为你能拿捏住我?”“你又为什么这么勇,敢单独和我待在一起?”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