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饭桌上没吃饱?”“你说的?,演员要保持身材,不好意思多吃。”她撒了一个谎。其实是因?为那桌有不少他的?朋友,还?有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她感觉拘束,也怕别人用异样的?目光望着她,更怕因?为自己?不当的?餐桌礼仪惹人笑柄,就像上次遇到黄总时一样。所以,她只敢捡着自己?手边的?菜吃。可她运气很差,手边的?菜除了芦笋就是青菜之类的?。她是只食肉动物啊!那天的?事情在她和容凌在一起的?那几年光阴里其实算不上多么特?别的?记忆,但?也足够深刻。??也是那时候钟黎才清晰地感知到,什么叫阶级。那天桌上的?人有她熟悉的?,也有根本不熟的?,但?无一例外都是过?客,离开了容凌,那就是陌路人。所以后来她离开容凌拉黑徐靳、他打电话来笑着问她为什么拉黑他时,她讷讷说不出话来。这话他不该问,是明知故问,是越线。但?更像是一种试探。她后来笑了笑,当没事人一样跟他说,手滑,这就放出来。那个礼拜六钟黎才回到泾阳胡同的?住处,钥匙刚掏出来,还?没插进钥匙孔里,旁边传来一道细弱的?声音:“钟小姐。”钟黎回头,惊讶地看着桑南笙。“……你有什么事情吗?”早晨6点,天还?是灰蒙蒙的?,桑南笙只敷了点粉,口红都没涂一个,气色看上去不太好。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像是天人交战,后来才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走上前,说要为自己?之前的?不当行为跟她道歉。她不提钟黎都快忘了这件事了。她尴尬,钟黎却觉得更加尴尬,对视的?那一刻,那天酒宴上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在那帮公子?哥儿?眼?里,她俩都是一样的?。并无本质区别。 娇养翌日容凌有事, 一早就出?门了,离开时钟黎还迷迷糊糊的呢。“你今天?没戏?睡这么晚?”他一边打领带一边欠身撑在她脸侧,床太柔软, 往下陷落。钟黎只觉得半边身子也朝下陷了陷。她?不满地哼唧了两声, 不肯睁眼,脚发泄似的踢蹬了一下。晨起时的她?睡眼朦胧,憨态可掬,不施粉黛的一张小脸在晨光里洁白无瑕, 唇不涂自艳, 美得惊心动魄。都?穿戴整齐了, 他还是有些难耐, 又扯了领带俯身狠狠吻住她?。钟黎被压得睡意全无, 连忙睁开眼睛,呜呜咽咽出?声,偏偏他不放过她?, 边吻边幽深地望着她?。钟黎被他看得实?在受不了, 翻身想要逃走, 又被捞着腰拽回来。“你欺负人?!”他拨开她?混乱潮湿的发丝, 捞起她?汗津津的小脸, 愈发细致而游刃有余地吻着她?的眉眼、唇,低沉笑声里带着几分?戏谑:“这怎么能?叫欺负?你不也喜欢得很?吗?”她?的脸快要烧起来, 心脏不住地颠簸跳动,整个人都?伏在了他怀里,似哭非哭, 欲哭无泪。她?发现了, 他这人不正经起来可是真的不怎么正经。正经和不正经的切换,毫无负担。因为太累了, 她?又在床上躺了会儿才爬起来。阿姨给她?做了三菜一汤,一道粉蒸芋头煲格外好吃,她?把一整砂锅都?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少吃点儿我的祖宗,你肚子都?鼓起来了。”阿姨怕她?撑坏,又给她?做了山楂糕消食。可山楂糕更?好吃,她?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块,不知道这“消食”有没有消上。那几天?钟黎没什么戏要拍,也没有通告,就在家里休息。倒不是没活儿,薛红怕她?累着,工作不会安排得很?满,但通告的单价在逐渐拉高?,总体收入是稳步上升的。当然她?也不缺这点儿钱。跟容凌在一起后,她?觉得自己的拼搏精神严重萎缩,物欲消极,因为什么都?不缺,要什么有什么。她?一度觉得很?苦恼,只好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学业上,因为这玩意儿没办法用?钱买,能?给她?努力的希望。那个礼拜六下午,容凌去京城俱乐部赴宴,一早就让人把她?接了过去。“你什么时候到啊?”路上,钟黎忐忑地问?她?。他说他有点事情,要晚一会儿到。容凌听出?她?的不自在,笑着说:“你不用?怕,徐靳也在,有事儿找他。要有不认识的跟你搭讪,甭搭理。”
他这话一点儿也没安慰到她?。她?和徐靳又不熟。钟黎那日穿得挺漂亮,一件白色的晚礼裙,胸口做成别致的花苞造型,不太规则,很?好地衬托出?她?安静的气质。但她?进?门时又有些不自在,觉得自己好像穿得太正式了。在一众衣着闲适、摇曳生姿、蜂腰长腿的美女中,她?像是一只缩头缩脑的丑小鸭。她?们也许并不多么漂亮,但谈笑自若,格外放松,有一种毫不费力的松弛美。有人请她?喝酒,她?不好推拒,捧过来搁在膝盖上。大家都?看着她?,她?只好也抿一小口。这酒真辣,她?眉头都?皱起来,但强自忍着,好歹没有出?洋相?。“你这小朋友真逗啊。”一男的将手搭在徐靳肩上,放肆地笑道。徐靳瞥他一眼。此人很?自觉地将手放了下去,嘴里嘟哝着吐槽:“哎,至于?吗?至于??你徐公子就这么矜贵,碰都?不给碰一下?黄花大闺女呢?”徐靳没搭理他,出?去接个电话。门未全阖上,钟黎看到他按着手机在门口走了两步,皱着眉头,冷笑着说了一句什么,直接掐了,脸孔都?是冷的。回身时和她?的目光不期而遇地撞上。钟黎吓了一跳,忙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