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桉不愿意说出实情,可林屿也不能真的逼迫林桉。
他做梦梦到自己对林桉恶语相向,质问林桉为什么喜欢自己却还要隐瞒欺骗自己。梦里他一口咬定了,林桉这种人就是生来不知道什么是爱的。
然后他就看着林桉从阳台跳了下去。
梦境到此为止,林屿一下就惊醒了。他后背浸出一片冷汗来,不安地往林桉怀里钻了点。林桉很快将他搂紧了,低头吻他面颊,“怎么了?做噩梦了?”
林桉的声音温柔,林屿小时候经常被这样轻声地哄,每次都效果很好。可现在一听,他的鼻子就酸了,揪着林桉的衣裳忍不住啜泣,“我梦见你从阳台跳下去了。”
“……”
林桉眼睑垂着,五指张开了一下又一下地梳理着弟弟的头发,“不会的,哥哥不会的……跳楼自杀,死相很难看,我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林桉知道一定是这段时间自己的表现太让弟弟担心害怕了,可他不知道怎么跟弟弟解释,他从来没想过要走到那一步。他要的,就得去拿才行,拿不到就自杀,才不是他的风格。
他是那种一旦拿不到,就更会心心念念放不下,最后想尽一切办法达成愿望的人。
在寂静的夜色里,林桉低声哄着弟弟再度入睡,但他却有些失眠了。他开始想,如果未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生出要自杀的想法……
那他也绝对不会选择跳楼的。
跳楼的死相很难看,会让人难以忘却。他到现在都记得母亲跌落被护栏勾破腹腔的样子,所以他不会让弟弟看着自己死得那么难看。
借着月色照拂吻了弟弟一遍又一遍,林桉很快又心情好转了。
他才不会死,他的宝贝现在就在他怀里,他有什么理由去死?
因为担心林桉,接下来几天,林屿都有些食不下咽。他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要执意跟着林桉离开,如果留在家里,其实他什么压力都不会有的。
家里有林程,林程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现在他一个人跟林桉在一起,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能够让林桉稳定下来。压力迫使着他开始想念林程,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梦想着能够成为英雄的小趴菜,每次在一楼浇花偶然回头,看着林桉在二楼阳台直勾勾盯着他瞧的时候,他都有些无所适从。
“二哥……你要跟我出去逛逛吗?”
学习了一段时间,林屿能够比划带猜的和当地人进行一些交流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带林桉出去逛逛的,于是主动邀请,“去南边的话,那里有天然浴场。”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但林桉坐在阳台,膝面上还是搭着薄毯。他冲着弟弟摇头,一手稳稳压在书的扉页上,“阿屿自己去吧,注意不要被拐跑了就行。”
林屿撇嘴,愤愤不平地小声辩解说自己才不是那种笨蛋。然后他骑车到了镇上,真就差点被拐走了。
去的路上,他已经计划好了要去花店买一些鲜切花,拿回家交给林桉,让林桉插两瓶,一瓶放在卧室阳台圆桌上,另一瓶就放在餐桌上。
因为语言交流还没能那么顺畅,他进到小店里挑了几种花材,转身跟老板比划解释自己每种都要十支,并希望老板准备一些额外的装饰用的绿植。
明明在家里跟着视频学得挺好的,可真到了实际运用,林屿还是急得有些额头冒汗了。他红了脸蛋,不确定老板是不是能够听懂自己的散装语言,就是这时候,老板突然一脸友好地伸手邀请他去后院。
他指了指自己,看着老板点头,他便误以为这是要请自己去挑格外的花材的意思。他跟着进去,却不想刚一进到院子里,就被旁侧伸过来的大手一把勾着腰。他慌张地踉跄了两步,最后整个人都被按进了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在异国他乡经历者这种事情,林屿浑身汗毛都在惊恐中竖了起来。他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想起来之前在国内看见的外出旅行结果被挖了腰子或者曝尸荒野的新闻,霎时就红了眼睛,试图去摸自己的钱包,“我给你钱、我我有很多钱……我哥哥他们也……”
“噗嗤……”
冷不丁地听着有笑声从头顶传来,林屿一愣,小心翼翼地抬头,这才发现是熟面孔。他一想到刚刚自己的反应,登时就羞恼地红了脸,自认为凶狠地一个眼刀飞过去。
盛耀被泛红的眼睛狠狠剜了一眼,仍旧不收敛,他眼里笑意不加遮掩,提醒,“这么干脆,怎么就不知道你未婚夫才是最有钱的?你哥现在管公司,账面根本不会有那么多的流动资金,遇到事情,还是找我更、嘶……!”
根本等不及盛耀说完,林屿已经一脚跺在了盛耀的脚尖上。他在过度的惊吓之后又迎来了铺天盖地的羞耻,眼周的红压不下去不说,连带着脸蛋也红得更为彻底。
而就在他因为惊吓暂时无法言语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又传来脚步声。他转头看过去,竟然是林程也过来了,甚至看样子还是和盛耀住在一起。
“你吓他做什么。”
林程拧眉,面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