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行本意让苏蕴在外边听一听,但不曾想她却是直接进了院子,但对此也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他只是看了一眼她,然后目光往那些经过一番筛选后而有嫌疑的下人。
很快,顾时行便目光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两个下人在苏蕴进院子时露出了细微的慌乱。
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
这两人里边,定有一个是那晚算计苏蕴的人。
顾时行毕竟是在大理寺当值的,所以苏长清让他在一旁旁观,再顺道观察一下家贼是谁,所以他此时在这处,倒也是名正言顺。
虽后宅的事情素来是主母打理的,可时下是清尘苑的私物出了问题,再者苏长清也让人去告诉过自己的母亲了,道这事他自己来处理,不必母亲操心,故而才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苏蕴走到了苏长清身旁,朝着顾时行福了福身子,唤了一声“顾世子”后,才与苏长清说了来这院子的理由。
“先前大哥哥让人送来了燕窝,我便做了个荷包给大哥哥做还礼,可好似送来得不是时候。”
顾时行听到苏蕴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
苏长清一愣后,才想起是顾时行假借着他的名义,让他给六妹妹送去的燕窝。
但时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便道:“这事稍后再说,你且先回去……也罢,既然来了,便看看到底是哪个家贼竟然敢把注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
说到最后,苏长清故作黑脸,便是声音都泛着冷意。
大家伙看到苏长清的脸色,再听他说话的语气,都觉得他是真被这家贼一事恼起了火,就是苏蕴都没有怀疑。
顾时行倒是侧目看了眼戏瘾上来的苏长清,而后不动声色的看向底下那些下人。
这时管事看向苏长清,以眼神请示可否开始了,苏长清朝着点头。
三十六个下人,每人都简单地述说一遍上午去了何处,一番轮完,估计得三刻左右。
每个人都是低着头述说的。每每轮到女使述说的时候,苏蕴便聚精会神的听其声音。
“奴婢上午就去过一会厨房,去的时候,厨房还有好些个人,他们都可以为奴婢做证,奴婢绝对没有靠近存放食材的小库房。”
听到这个约莫二十来岁,厨娘帮工的声音,苏蕴拿着帕子的手暗暗一收紧,便是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这声音……好似就是那晚浑浑噩噩之际听到的声音,但因过去了好些天,那时又不是很清醒,所以一时不敢妄下定论。
苏蕴听得仔细,却未察觉顾时行在暗中留意她的反应。
前边轮了数个女使,她神色如常。可如今轮到这一个厨娘帮工之际,她脸上却有了变化,那么此人很可能有嫌疑。
顾时行目光落在厨娘帮工的身上,神色寡淡的回想了一下苏长清给到他的信息。
是关于大厨房中所有下人的家世背景信息。
而那些信息中,大厨房的女使共有十八人,有个别是家生子,也有一些在苏府年限也已经很久了,故而只有五个人的信息最为可疑。
而正在述说的女婢,是一年前经由厨房管事推荐到府中管家那处的。说是与丈夫一同从稷州来金都做买卖的,但没想到买卖不成反倒被骗了银子,所以才托人介绍进苏府做了厨房帮工。
不舒服了 他送的礼,别人承的情
时过三刻,府里大厨房的下人都把上午的去向给说了,而后整齐的排在院中,不敢抬头。
此时顾时行似不经意地看向苏蕴,似有默契一般,恰好苏蕴也抬起了头。
二人在苏长清的一左一右,一抬头便会看到对方。
两人四面相对,苏蕴即刻移开了目光,轻抬手用帕子轻擦额头,以袖子作为遮掩,另一隻手悄悄的比划出了一个三和四的数。
意思为第三排,第四个人。
她如此比划,也不知道顾时行能不能明白。
毕竟只有三排女使,按照常规,皆是从左往右起来数。
比完之后,她还转回目光看了眼对面的顾时行。
只见他略微一颔首,想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苏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生怕他不明白,然后二人还要再见一次。
这么些人里边,也就只有那个厨娘帮手的声音,是与那晚苏蕴所听到的声音是有几分相似的。
至于是不是那晚的那个女子,相信做了数年大理寺少卿的顾时行有的是办法来验证。
人都说完了,苏长清看向顾时行,问:“你觉得他们谁有嫌疑?”
顾时行轻嗤了一声:“你真把我当神了不成,仅凭每人几句话就能查出谁是贼?”
“那怎么办?”苏长清皱眉问。
顾时行扫了一眼众人,随而不疾不徐得道:“她们都说今日不曾出府,那东西就很有可能没有送出去。上好的雪蛤闻着无腥味,但实则只有猫儿能闻得出来,你让人寻隻猫儿去搜一搜他们的住处,或许很快就能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