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沉吟了一瞬,道:“朝中下诏令到各郡治,太守也差了人来传大人去郡治集议,也不知要去多久,所以允处理好本县事务,三日后再出发,而我则伴随左右。正好等我去郡治的时候,我托人送去给明琮,让他去归还。”
虞滢点了头:“那便依你所言,待你去郡治的时候捎上。”
说罢,她把包裹放进了衣柜之中。
不说伏危不需要,便是这无功受禄也让人心里不自在。
她才把包裹放入柜中,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伏危,忽然从身后环抱住她,把脸埋到了她颈窝处。
伏危虽未太出格的亲密动作,可难以能耐的时候还是会亲亲抱抱的,每日至少都抱上一遍。
像她家以前养过的大金毛,总是很黏人。
“阿滢,你真的不介意?”伏危的声音低沉。
热息落在她脖子上,煞是烫人。
不禁热息灼人,便是他的怀抱也尤为滚烫。
虞滢也会想过,若是伏危真的想要,她也会同意的,但他却克制得厉害。
有时候她都会怀疑,究竟是伏危克制力惊人,还是她魅力不足。
不过,怀疑过后,她知道是前者。
他越是如此,虞滢就越容易心软,就越想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
“往事已逝,未来可期,何必抓着过往来计较?”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让人听得舒服。
伏危却低喃道:“若是我,我嘴上说不在意,心里肯定会在意。”
顿了下,他又道:“我希望阿滢你心下全部都是我。”
伏危很矛盾。
他怕她误会。又怕她完全不在意他曾有未婚妻,是因不在意他。
今日一下午,患得患失。
想到这,他抱着她抱得更紧。
虞滢脖子有些痒,缩了缩脖子,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然后如实道:“你若是收下容姑娘的包裹,我或许会在意,但你不是没收吗,我心里明白你完全放下了,所以才没有在意。”
听到这话,伏危有些后悔,沉息道:“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说太快送回去的。”
虞滢笑意浅浅,笑而不语。
伏危随着知县去了郡治,虞滢每隔一日就去一趟县衙给知县娘子针灸。
两次下来,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只余细微的酸感。
第三回 针灸后,第二日虞滢来给周娘子熏艾。
艾炷是虞滢自制的,制作倒也非常简单。
把晒干的艾草叶搓成绒状,再塞入宣纸做的纸筒中,用木棍戳实即可。
因着要露出肩颈的肌肤,屋中只有她和一个婆子。
屋中薄烟缭绕,似乎不呛人。
周娘子浑身放松,声音慵懒赞叹:“余娘子你这手艺实在是好,昨日茶席上我与旁人说了,倒是有人也想试一试,不知余娘子可愿意做这生意?”
说罢,又补充:“那是世家娘子,银钱自然是不会少的。”
之前也有出诊后宅妇人,虞滢便也就应了。
“那我便差个人与她说,让她得空挑好时间了,我便让人与你说,你回去后仔细定个价钱。”
想了想,又嘱咐:“莫要把价钱定得太低了,士族世家娘子可不会因你便宜而感激你,价钱便宜只会让其怀疑你的本事不行。”
这个道理,虞滢再也明白不过。
人们往往更相信贵的会比较好。
当然这也是大部分的事实,但若有同样效果的两件商品,二十块钱和两百块钱的商品,这落差实在太过大,人们更相信两百块钱的。
虞滢应:“我回去后会好好琢磨的。”
周娘子轻“嗯”了一声,浑身舒畅得她昏昏欲睡,也不想再说话。
第二日周娘子便差了人来请虞滢去陈府。
虞滢这回带上了药箱过府,才入府走过侧门时,便见捧着一篓蟹下人与领着她进府的管事道:“李管事,宋寿郡快马加鞭送来的青蟹来了。”
李管事道:“你直接送去厨房便是。”
吩咐罢,朝虞滢道:“余大夫,这边请。”
虞滢颔首,随他而去。
这次请虞滢过来的是陈府的主母,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背垫着软枕,手捧着手炉坐在座上。
虞滢暼了眼手炉,有些诧异。
三月中旬,天气俨然温暖,这个时候还用手炉,到底有多畏寒?
虞滢目光扫了一眼那背后的软枕,想起方才的青蟹,大概知道这陈府主母大概是什么情况了。
虞滢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陈府的主母态度冷淡的道:“余娘子是吧,坐吧,”
虞滢颔首以礼坐下。
茶水奉上后,陈府主母不紧不慢地端起热茶饮了一口,放下后才道:“我听知县娘子前段时间说脖子和肩膀酸痛,多亏余娘子的法子才好了,我便也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