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刻后,伏危那边的旗子扬起,让所有人惊讶。
郡太守脸上顿时堆满笑意,再次鼓掌喊道:“好!”
旁人不会在意一个小小幕僚的尊严,他们只会附顺着太守,故而太守鼓掌说好,他们也一同鼓掌喊着好。
顾幕僚抿唇咬紧牙关,努力无视这些耻辱。
还有两箭,只有这两箭他能赢下,他就不会输!
直至第四轮,侍卫扬起两臂的旗帜,意味着这一局是平局。
最后一箭若又是平局,那只能再加一局。
但顾幕僚的心态已乱,最后一箭偏了少许,而伏危又是一箭中靶心。
这比试,伏危赢了。
顾幕僚怔忪地望着前边的箭靶,他不敢相信自己输了,还是输给一个给一个不仅比自己年轻,且还是双腿残废的人。
周知县和钱幕僚哪怕有所收敛,可都遮不住他们眼里的笑意,和微扬的嘴角。
伏危这一回,是真真的给他们玉县长脸了!
这比试,太守瞧得高兴,然后继续增加头彩让人去比试。
众人自然不敢再和伏危比试,一则是因为伏危后边四支箭百发百中,箭术强悍,二则是怕输了,与那顾幕僚一样丢脸。
好在那玉县来的幕僚很识相地退下了,不然他们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虽然又有新的比试,但众人也没有忘记方才因顾幕僚自负而取下的承诺。
输了比试的顾幕僚无地自容,羞愧至极,同时还要忍受自家知县大人的怒视和众人看戏的目光。
他知道,这些人等着他去给伏危伏低做小。
既已应下,就不能反悔,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伏危的跟前,咬着牙一拱手,弯腰喊道:“伏先生。”
伏危忙抬起双手,隔空做虚扶状,道:“不过是助兴的玩乐罢了,顾先生莫要当真。”
顾幕僚深呼吸一口气,哪怕感觉到了屈辱,但还是心服口服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到底是顾某眼界狭隘,妄自尊大了。”
这时,钱幕僚上前,低声说:“伏郎君,太守大人让你上前去。”
说罢,他推着伏危的素舆到太守跟前。
太守今日心情本就好,再有这一场精彩的比试,心情更是大好。
对伏危夸赞一通后,便让舞姬送去金簪的,同时也嘱咐舞姬伺候着这伏郎君。
丝竹之乐继续响起。
因伏危入了太守的眼,引得别人上来与他结交,向他敬酒。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水灌入伏危的腹中。
身边的舞姬原本不希望这残腿的人赢得比试,可待看清这郎君俊美的容貌,还有那射箭的英姿后,瞬间看上了这俊俏郎君的皮囊。
可她看上了这郎君,奈何这郎君愣是一眼都不瞧自己。
风寒月冷,夜色深重。
虞滢把重新整理过的铜板都放好了,而后等到呵欠连连,也没等到伏危回来。
在这种宴席上,定然会有不少人去为难他,虽知他能应对,但肯定会吃上一些苦头。
想到这处,虞滢免不得担忧伏危。
不知等了多久,她似乎听见外院有细微的马蹄声传来,困意顿时消散,她下床穿上便鞋,再取来把衣架上的外衣穿上。
略一整理头发后,才提着油灯去打开房门。
外边只有微弱的光亮,虞滢走到屋外,往小院的拱门望去。
不多时,她看见拱门处的地面有微弱光亮洒落。
片刻后,就见小衙差提着灯笼,霍衙差推着醉醺醺的伏危从拱门而入,走过天井。
虞滢走了过去,看向靠在椅背上有些神志不清的伏危。
伏危抬眸看向虞滢时,许是酒喝多了,双眼似乎有一层朦胧水雾,眼角也泛着稍许的红意。
他朝着虞滢一笑,唇红齿白,好一个俊美的翩翩公子。
望见这般美色,虞滢心头早已经撞死了好几头小鹿。
“余娘子?”
霍衙差喊她。
虞滢被喊回神,随而问:“这是怎么了?”
霍衙差道:“今日有其他县的幕僚挑衅伏先生比箭术,伏先生赢了那幕僚,得太守大人夸赞,其他人上前敬酒结交,伏先生便把所有的酒都喝了。”
虞滢闻言,眉头微蹙,但还是忙道:“先把他推进屋中再说。”
霍衙差把伏危推到屋前,然后和小衙差连着伏危与素舆一同抬入屋中。
二人再合力把伏危放到了床上。
好在伏危不发酒疯,喝醉后也是安安静静的,期间都很是配合。
把人安顿好后,霍衙差让小衙差去烧水。
虞滢与霍衙差道:“我来照顾就好,霍衙差就先回去休息吧。”
霍衙差点了头,然后离去。
房门阖上,虞滢把放在小陶炉子上面温着的茶壶取下,倒了一杯热茶后,忙走到床边。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