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像以前那样回了声晚安。
第二天一早,管家又没能成功叫顾棠下楼吃饭,季随安摆摆手让管家不用再去了。他看着餐桌上的电脑屏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顾棠卧室跟浴室里的画面。
他昨晚带顾棠出去散步,就是为了在房间里安装监控。
季随安很了解顾棠,金贵的小少爷被折辱,顾棠心里有多难过他是知道的,他只是想欺负顾棠享受复仇的快感,并不想失去顾棠。
卧室的画面里没有人,季随安关掉卧室窗口,将浴室的窗口开到最大。顾棠刚刚洗漱完毕,正站在镜子前擦脸。
季随安耐心地看着,但顾棠擦完脸之后却站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动静。
屏幕上的画面像是静止了一样,就在季随安以为监控卡住了的时候,画面里的顾棠又动了起来。他好像从洗漱台上拿了个什么东西,然后抬起手腕低头在干什么。
季随安皱眉,将画面局部放大,这才看清了顾棠在手腕上比划的东西是剃须刀片。他立刻站起来,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梯,一脚踹开了顾棠卧室门。
顾棠正在研究怎么能割断左手上戴着的手环,结果被季随安踹门的声响吓得手一抖,剃须刀片将手腕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伤口不深,但鲜血立即从刀口处涌了出来。
浴室门没关,季随安一进房间,就看见满地的血,他一把揪住顾棠的睡衣领口,愤怒地将他手上的刀片扔在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
顾棠回过神来,手腕上的伤口刺痛着神经。他低头一看,瓷白的地板上此时已经积了一小片血红,顾棠在红色里好像又瞧见了安安那双无神的黑眼睛,呼吸间尽是如同那晚的血腥味。
顾棠看着季随安,他刚想开口说话,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双腿一软便晕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但没有熟悉的顶灯,顾棠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
季随安正站在床前背对着顾棠,跟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话。
“伤口不深,注意这段时间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没什么大碍。”
医生看见顾棠睁开了眼睛,便对季随安说道:“他醒了。”随后识趣地退出了病房。
待季随安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棠,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顾棠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季随安以为他要自杀。
“想死?”
“不,我不是。”顾棠虚弱道,他抬起左手上缠着一圈白纱布,手环倒是不见了,还真是阴差阳错地达到了目的,但是却让季随安误会了。
见顾棠又不说话,季随安以为他在抵抗,于是上手掐住顾棠下巴,将他的注意力强迫集中到自己这里。
顾棠左手缠着纱布,右手打着点滴,一时无法推开季随安箍住自己下巴的手,疼得他眼圈发红。见顾棠似乎要哭,季随安放开了手,他拉过顾棠负伤的手腕,仔细查看了一番。
“现在死,还不是时候。”
见顾棠瞪着自己,随安又嘲讽道:“怎么,这么点打击就要受不了了么?你妈妈也在这家医院里,就在楼上那一层。”
“我要见她。”顾棠反手抓住季随安的手,然而伤口处的刺痛让他又不得不松开。
季随安道:“你可以见,但不是现在,我还没玩儿够。”
顾棠眼里的光淡了下去,他将下巴埋进被子里,季随安见他服软,心情大好,他摸了摸顾棠的头发,“不用担心,你妈妈她很好。”
“你到底要玩儿多久?折辱我的游戏真的就那么玩吗?”顾棠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闷闷的。
“我也不清楚到底会玩儿多久。”季随安的手指摸到顾棠湿润的眼尾处,“但是,真的很好玩儿。”
顾棠偏头躲开了季随安的手,愤怒道:“这不公平,是游戏就得有期限。”
季随安哈哈笑了起来,他想了想,说道:“好吧,那就一年,怎么样?从今天算起。”
顾棠点点头,“好,就一年。”
手腕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拆了纱布只能看见很浅淡的一条痕迹,不仔细看的话几乎辨别不出来。
在养伤的这些天,顾棠都没有见过季随安回来过,只有定期换药的医生会过来帮他换药。顾棠其实希望伤能好得再慢一些,自己消磨时日总比跟季随安相处来得舒适,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怎么不割得更狠一些。
顾棠在想,季随安真的有那么紧张自己的安危么?果再割伤一次,季随安会怎么样,不过也只是想想,顾棠还是怕惹怒他。
“一年就好,就忍一年。”
每晚睡前,顾棠都会这样安慰自己。